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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黨籍的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得到了民主黨總統拜登的認可。11月22日，他被拜登提名繼續擔任美聯儲主席，雖然需要參議院通過，但鮑威爾續任幾無懸念。

諷刺的是，特朗普時代對共和黨籍的鮑威爾相當不滿，他一直催促美聯儲實施更為寬松的零利率甚至負利率，刺激美國經濟為其大選助力。然而，鮑威爾和特朗普杠上，特朗普發出“炒掉”鮑威爾的聲音。似乎，美聯儲維持了其獨立性和專業性。不過，面對疫情風險，美聯儲在特朗普時代已經開始擰開“水龍頭”放水。

拜登時代，鮑威爾繼續“發威”，將貨幣政策的放水閥門擰到最大，且無底線的量化寬松（QE）更無底線。鮑威爾也配合“拜登經濟學”的大規模開支計劃。美聯儲無底線印鈔十幾萬億，加上拜登大規模燒錢刺激經濟的十余萬億美元，在對美國經濟形成強烈刺激的同時，也將美國通脹率提升到31年來的最高水平。

美國商務部數據顯示，被美聯儲密切追蹤的通脹指標個人消費支出（PCE）物價指數在10月飆升至31年新高。數據顯示，美國10月PCE物價指數環比增0.6%，較9月0.3%的增幅翻倍；同比增5%，顯著高於9月4.4%的增幅，並創1990年11月以來的31年最高。排除波動較大的食品和能源價格後，美國10月核心PCE物價指數環比增0.4%，較9月0.2%的增幅翻倍；同比增4.1%，顯著高於9月的3.6%和美聯儲的官方通脹目標2%，也創1991年1月以來的近31年最高。

美聯儲認為美國高通脹或比預期更長。對此，鮑威爾和他的同事們改變了所謂的通脹“暫時”論，開始發出鷹派言論。11月份，美聯儲開始縮減購債規模（Taper），最近在是否提前加息的問題上有所鬆動。美聯儲何時貨幣政策正常化，尚待觀察。但是市場已經捕捉到了鮑威爾和美聯儲“轉鷹”的信號，而且已經引發全球市場的連鎖反應。考慮到上個周期美聯儲貨幣政策導致的新興市場貨幣大幅貶值和資本外流，若美國提前加息將會帶來更嚴重的全球影響。

客觀言之，國際金融危機周期後的美聯儲貨幣政策正常化並未真正完成，就迎來了疫情周期的衝擊。美元信用雖大不如從前，但美國消費美元的放水政策更甚，加上疫情疊加所致的全球產業鏈失穩和供應鏈梗阻，美聯儲貨幣政策正常化將在全球掀起系統性的“硬著陸”風險。就此而言，美聯儲或會加快Taper節奏，但何時加息卻是大難題。

一方面，新的變異病毒株奧密克戎來襲，引發以色列、日本等多國迅速“封國”。由此帶來的市場風險，已經讓美國三大股市暴跌一輪。吊詭的是，奧密克戎新病毒株的風險不在於毒性有多強，而在於不確定性引發的全球恐慌。全球恐慌勢必影響資本市場、能源市場、黃金市場及匯市債市，匯聚成市場惡性傳導力量，拉低全球經濟增長預期和民生願景。更糟的是，一些國家的“封國”和更多國家的緊急措施，會對全球人流物流形成新的阻滯，加速全球供應鏈擁堵。

美國前三季度經濟服務動力來自於“帶病開放”，但與產業鏈不穩和供應鏈阻滯形成了嚴重矛盾。進入第四季度，美國經濟增長已成疲態。奧密克戎影響下，即使美國繼續“帶病開放”，也會受到其他國家“封國”“封城”影響，加上供應鏈雪上加霜的惡劣態勢，美國經濟面臨更大不確定性。美聯儲配合拜登政府進行無下限QE操作，而且一直將不斷推升的高通脹視為“暫時”，凸顯美聯儲並非真正的“獨立”“專業”，而是為美國經濟增長不斷注入“興奮劑”。若奧密克戎讓美國經濟前景黯淡，加息則是遙遙無期。相比高通脹，燒錢買增長才是“政治正確”。拜登力排眾議提名共和黨籍的鮑威爾續任美聯儲主席，正是認定了鮑威爾配合拜登政府的政策“連貫性”。

另一方面，若疫情形勢好轉，特別是奧密克戎若是一場虛驚，美國可維持“帶病開放”策略，確保美國經濟相對樂觀的預期。此時，抑制高通脹就成為美聯儲的“主要矛盾”。加速Taper節奏甚至提前加息都是大概率事件。

若奧密克戎真是超越德爾塔的“毒王”，全球短期內無法從疫情中走出來，美聯儲將面臨系統性的壓力。一方面是美國經濟願景難期，必須維持現有寬松貨幣政策繼續刺激，但是同時將面臨更高通脹市場和民生的雙重壓力。這是“拜登經濟學”和美聯儲都難以化解的兩難。另一方面，全球經濟復甦進程受到遏制，全球經濟依然難以走出疫情陰霾，整個世界還將繼續躑躅於疫情的痛苦循環中。鮑威爾能否續任美聯儲主席，也變成未知數。

鮑威爾是“轉鷹”還是繼續觀望，關鍵要看這波疫情走勢。

（作者是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