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一國兩制”下香港的民主發展》指標效應
時間：2021-12-20 港澳
（圖片來源：新華社）
12月20日中國大陸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以《“一國兩制”下香港的民主發展》為題發布政府白皮書，由於時間點挑選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第七屆立法會選舉投票日後次日，並且同時提供該項白皮書英文版本，再加上其中內容詳細述說香港政治體制發展歷程，顯然本份白皮書是針對國際社會有備而來。
本文將分析本份白皮書發布後，來自不同對象所可能表達回應，再加上所可能產生之政治、媒體與社會效應，作為推估未來國際社會以及西方強權，運用香港作為與北京政治角力發展趨向之參考指標。
首先必須指出，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所刊行之政府白皮書，其基本定位並非具有決策規範效力之黨政文件，在中國大陸以黨領政之政治體制中，所有透過黨政集會或是立法機關，所制定規範性之法律規章與政策指導性文件，都必須基於黨政法理規範。而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所負責召集彙編之系列性政府白皮書，基本上是為服務國內外媒體工作者，提供較為具體完整政策說明之用，因此若要正確推測估算本份白皮書之規範效力與政策意涵，就必須先精準認識其法理定位。
其次就必須指出，儘管政府白皮書是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負責刊行，但其論述寫作權責仍是屬於中共中央業管權責機構，因此每份白皮書公布時所召開記者會出席官員，特別是負責回應記者所提問題之業務主管部會與機構官員，其實就是負責撰寫白皮書具體內容之政策主管單位。
依據新華社特別發表此份白皮書記者會回答記者詢問內容觀察，本項白皮書顯然就是由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所負責撰稿。但在整個白皮書審議過程中，其實在草稿完成後，必須要透過會簽各個相關主管機構審議後，再依序呈請高層裁決才能定案，因此白皮書是代表中共中央之集體政治意志與統一政策觀點，確實更是毋庸置疑。
現在要思考本份白皮書發表後，究竟要如何觀察各方回應態度與立場。首先要提到香港特區政府，儘管本份白皮書是由國務院港澳辦公室草擬其內容，但位於北京之中央機構不可能會閉門造車，完全不徵詢香港特區政府觀點就貿然下筆獨斷專行，因此主管機構與香港特區政府相互磋商與交換意見，並且尊重香港特區政府政務首長所提意見，為求白皮書論述內容完善，此項過程絕對是合情合理，因此香港特區政府政務首長表達正面回應，應當是可以預期之合理反應。
其次就要提到澳門特區政府，基本上由於其政治發展軌跡與當前情勢與香港存在明顯差異，因此在與中共中央政府相互合作關係和諧運作穩定之前提下，應當亦是不會提出負面回應。但就澳門特區政府來說，對著香港事務指三道四都是隔靴搔癢，同時亦缺乏論斷是非之適當立場，因此其回應指標性相對來說，確實不是北京真正關注焦點。
再者就是要觀察香港社會以及各個媒體如何反應，特別是政治立場鮮明經常對於北京政策表達異議之公眾媒體與社會團體，其將如何表態，其實就是香港歷經2019年社會暴力動亂，北京透由人大常委會強勢制定國安法後，對其有所異議之政治勢力，未來是否將持續積極活動之寒暑表與溫度計。
此外就是西方駐港記者如何報導，國際主流媒體如何評論本份白皮書，是否將以理性論證具體回應其中內容，抑或是對其中所列舉資料與紀錄視而不見，都將具有相當指標意義。當然媒體報導內容對於西方強權政策必然會產生效應，但本份白皮書所提論證與史實，究竟會獲得相關國家如何回應，勢必將掀起相當程度之外交論戰波濤，其於國際政治後續發展之指標性更是核心重點。
同樣對於許多熱心於倡議民主改革與倡議選制之香港學術界人士來說，其是否將依據本份白皮書內容，透過撰述學術論文嚴肅進行分析論證，抑或是放棄嚴謹學術考證標準，運用其學術頭銜光環刻意忽視本份白皮書內容，以避重就輕閃躲姿態繼續提出感性訴求發言，其實更是具有重要指標性。
同時本份白皮書內容未來是否有可能成為香港學子公民教育相關輔助教材，甚至是透過社會團體集會擴大轉送流傳，亦有值得探究思考空間。基本上香港政界、學界、商界與社會上香港市民，對於來自北京中央所刊行具有說帖性質之白皮書，必然會有不同程度回應與關注，但各項回饋意見都是重要政治指標，對日後香港政治體制發展來說，在北京政治決策機制成員眼中，都應是重要輸入要素。
透過理性論述與積極互動，遠比走上街頭透過暴亂來發洩情緒，會有可能產生正面效應。就白皮書之基本屬性來說，其主要內容在於回顧既有事實與回溯發展歷程，對於前瞻未來與宣示政策願景來說，相對比重較輕，因此香港社會能否清楚認識本份白皮書真實意義，是相當重要的，假若將其視為宣教工具或是發動另番宣傳攻勢之載體，勢必將產生惡性循環，絕對無法獲得預期效應。
最後就要回頭來看看台北，陸委會對於本次立法會選舉結果，再加上本份白皮書內容如何表態發言，更是重要政治指標。兩岸關係不睦，台港雙方互動更是幾乎要降至冰點。究竟是要維持出口無好話之論述基調，抑或是要保持彈性有所保留，替台港留下點挽回關係重續前緣空間，誰都無法斷定最後台北如何出招。但就綠營高層見到“一國兩制”字樣，就會大腦充血情緒激昂之行為模式看來，實在是難以樂觀會見到口中吐出什麼好話。
總而言之，《“一國兩制”下香港的民主發展》就是個石子投入政治池塘，能夠掀起何種漣漪或波浪，都有值得解讀分析價值。國際政治本來就是相互過招交鋒過程，應對之間才能摸出對方路數，同時更能看出敵手斤兩高低，且讓吾人拭目以待，香港經過因為政治體制爭議引發社會暴亂後，能否真正走上穩定發展之途。
（作者是台灣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三策智庫特約政治評論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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